乐广军 发表于 2024-3-7 02:01:52

家庭关系的心理调适方法有哪些?_爱玲说(转载)

家庭关系的心理调适方法有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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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人碰到的情况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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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像一个后花园,从种植开花到凋零,演绎在一双眼眸里”,曾想怎样玲珑剔透的心才能把这现实堪透收敛于自己的眼眸,怎样锦绣之手才能书就那样惊世骇俗的文字隔了几十年还不能叫人遗忘。当时摸着这话,便是惊了又惊,这样的淡然却又惊起壮阔的波澜,那开谢之间,是一生一世。
  张爱玲死的时候,我还在读大学,那是1995年的中秋才过,就从大洋彼岸传来了张爱玲中秋节卒于洛杉矶公寓的新闻。当时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怔了半晌没有回过神来的,以为她都是一个历史中的人物了,这么多年,我都从小女孩子长成二十岁的姑娘了,她怎么可能突然冒出来,而冒出来却是死亡的消息,这太叫人惊奇了。如同第一次阅读到她的文字,第一次知晓她的生平故事一样,她只是不断叫人这样瞠目结舌的。
  读她的时候,还是懵懂年少的花般季节,记得父亲说,小女孩还是不要读张爱玲的书好,于是从他的书架上把她的书统统锁进了箱子里,不读她我倒并未有遗憾,因那时有太多的书让我翻阅,一个民国女子的书是难以让我有兴趣的,倒是父亲的举动让我颇为好奇。
  心中存了这样的心思,又怎可放过到手的机会。许是父亲忘记了,许是故意而为,他再次离开家去远方工作的时候,把钥匙放在了书架上,这样,我偷读“禁书”的日子到来了。
  箱子里放着许多父亲禁止那时我阅读的书,而我却只先挑了这张爱玲的书来,一读之下,便是中毒终身。
  倘若第一部是《倾城之恋》,或者也就仅仅止于欣赏,偏偏读的却是那被傅雷先生赞誉成“文坛最美丽的收获之一”的《金锁记》,从此沉溺于她的文字难以自拔。
  文字的毒药莫过于此,她深入你的骨髓,让你欲罢不能,只能任由其摆弄乱了你的心性,总还是那话,书还是少读为好,性情总不会因你读了多少的书就如何好起来,却可能因你读了很多的书而变得坏起来,书能乱性,这原也该是真理罢。这是潜移默化的,是不自觉地对文字的妥协直至投降。从前我是不承认,人怎会成了文字的奴隶,若此那么文字便该是彻底放弃的,却又不肯这么放弃,偏要自己心甘情愿去被她所左右。
  大抵人都说张爱玲的文字有惊艳之感,惊艳这词用给张爱玲多少是庸俗了,却转念思之,她不正是那大俗至雅的女子吗。胡兰成在他的《今生今世之民国女子》中说:我常时以为很懂得了什么叫做惊艳,遇到真事,却艳亦不是那种艳法,惊亦不是那种惊法。
  且不论这胡兰成存了多少的真情真意在此文中,只这句话,想来张爱玲曾那般爱过此人,也并不枉然。只看那些文字的名,就让人觉着一份稀罕:《流言》,《张看》,《沉香屑》,《琉璃瓦》,《花凋》。这几年看时下那些不着边际的书名看得有几分厌倦了,人的思维与创造力萎缩到这样的田地,也难怪张爱玲会说:我们下一代同我们比较起来,损失的比收获得多。例如:他们不能欣赏《红楼梦》。
  每一个女子都有自己的气息,也一直迷惑于张爱玲的气息。她不算美女却有一份寂寞的气质,这寂寞如同那个时代一件极其美丽的事被定格在一幅旧窗子里,除非刻意去观赏,否则就如同蒙上了一层青灰,左看右看都成了朦胧的画。
  总想,那样一个乱世,因着她们这样的女子而有了离世的寂寞与出尘的美丽。否则如那般混乱张扬,那般破碎流离,该是怎样凄惨悲凉。
  时间总是一个好的好东西,可以在等待中让一些被遮蔽去的事物与人重新回到我们视野。急不得,它总要择机而现,就好比两个相爱的男女,早不成晚不成,总是要在“千万年之中,在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正好碰上了”,原来你就在这里。所以不管她的小说被隐没了多久,只要她确乎是有价值的,而我们又有足够的耐心等待,那么总是会在时间的漫长流逝中浮现出来。也无需理会曾经那么多的铺天盖地而来的批判与毫无容情的禁闭,那些曾经捧着这些书漫度了幽暗的沦陷区岁月的人,如何能翻脸无情对一个给他们这般惨淡的日子带来抚慰与快乐的书与作者这样的境遇,我并不想去做过多的探究,在一个向来以大义与大仁乃至其他一切冠冕堂皇由头下的民族,对个体的生命向来是漠视的,可以置于这一切以下。
  所以读到张爱玲自己对这种文学创作的话“然后时间加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繁弦急管转入哀弦,急景凋年倒已遥遥在望。一连串的蒙太奇,下接淡出”,就会没有理由地为她惋惜,一个天才的终结,其盛世年华却只能在我们这个民族最不堪的年月里短暂的绽放,都说不清这是悲还是哀。我们究竟在扼杀什么?这样的一个大的中国,却给不了一个只是用文字谋生的女子一个容身之地,这算什么抗战的胜利?胜利后就是用一种方式去剥夺另一部分人文字创作的权利和自由,无论她们是否是真的奸佞之徒,只是因为她们没有在历史的洪流中为这个民族的大义承担一个自古以来文人貌似天然的责任。殉节守节,好似不如此,便算不得一个有骨气的人,而骨气的展现须得是以命抵命的。
  当然,中国的文人们自有一股子不知从何年月承袭下的传统,对死亡有一种莫名的崇拜,而文人必要死得有节操,这在文人们看来是鼎鼎重要的,是比老婆孩子的命还要紧的,他们从来不看文人们自有文化之说以来,便从来就没得意过,不是被御用为奴才就是被驱逐流放,不是被享受牢狱之苦便是拿出他们头颅祭祀。这还不算,又因不得意,往往穷困潦倒,饿死了不知多少文人,再加战乱,文人又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别说杀人,便是被杀也是不能有多少挣扎的。可是文人并不觉得自己命运之惨,还要自相残杀,用他们的笔墨,用那仅有的才华去杀人,杀那些他们认为没有操守的文人,于是文字也是可以杀人的,稍有那心理承受弱的,便不得不投降,不是悔过自新,便是羞愧自尽,于此就合了天下人的意了。
  文人的灵魂被供奉在神坛久了,便是文人也不得不装腔作势起来,拿捏起姿态来。其实,一样都是苟活于世的普通生命,没有谁的脖子能挺得过钢刀的一抹,也没有谁能抵挡过子弹穿心的那刻。做了人杰的自然是可以被人景仰的,做不得人杰的也还有偷生的权利吧?当我们死的自由被所有的道德良知这样沉重的包袱层层叠压的时候,原来死是比生还要不自由的一件事情。
  张爱玲不是自己非要在战乱时期做文章,一个正在香港大学读着书的妙龄女子,忽然校园被轰炸了,从此停学了,回到上海,没有经济来源了,那她该怎么活?如果是要结婚嫁人从此没有负担,她原是不必付出那么多努力读书的,也不必背叛自己的父亲离家出走的,以她的家世即便没落了,找一个好的人家嫁了不愁吃穿用度想来问题不是很大,谁叫她有一个曾外祖父叫李鸿章,有一个祖父叫张佩纶呢。可是她偏也是倔强的人,是希望能通过自己的能力去挣钱的,因为她从一个破落的旧贵族家庭里没有体会到女性作为独立的个体所能感受到的那些尊重与温暖,那些关爱与自由。她是断然不会再过那种低眉顺眼的生活,成为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将来再成一个熬成婆的老女人。
  她还有一个好的榜样,就是她的母亲。尽管母亲并没有给她多少关爱,却总是在最关键处对她产生影响。母亲对婚姻的不满,使得她坚决离开那个沉闷阴郁的家庭,而远渡重洋,学习绘画艺术,成为一个独立自由的女性。在张爱玲学业上,她的母亲果断的为她作出了选择,就是无论多饥饿与节俭,书是一定要读完的,这是一个女孩子将来能不再依附于男人的重要基础。所以尽管她自己也并不富裕,还需要变卖一箱从娘家陪嫁的古董来支付张爱玲的学杂费,她对女儿的学业从来没动摇过。很多人说张爱玲的母亲黄逸梵对女儿很淡漠,我想是不对的。只是她的表现不是传统东方女性的那种温情脉脉,艰难的世道,多年的颠沛,她早就阅尽沧桑,而一个受到西方思潮严重影响的新女性又强调人格的完全独立与自强,还喜欢着完全的自由不受约束,对女儿可想也不会慈母疼爱了。但是从她对张爱玲的言传身教看,我以为是很负责的。
  张爱玲对母亲也并没有多少抱怨,这从很多人说张爱玲对那些糜烂的旧式生活留恋着迷,那些小说都是对那个时代的挽歌的误读可以看出,他们并不了解张爱玲与母亲之间那种相互独立又彼此紧密相连的关系。张爱玲原本是可以做一个张家大小姐的,可是她喜欢七八岁时母亲从海外归来给她带回来的那些新世界的气息,她对那样一个活泼的新鲜的明媚世界充满了向往,她要和母亲一样,要自己去读书,去自立,去挣钱的,做一个如母亲一样独立自由的女人。这些向往导致了她与父亲的冲突,造成了张爱玲对旧家庭的生死反抗,她是宁肯被父亲关闭在空屋子中死去,也是不肯和旧生活妥协的。因此,尽管她的父亲张廷重这个有着诸多恶习的遗少,对她却也是曾经很怜惜疼爱的,张爱玲深厚的中国古典文学功底都得益于父亲自小打下的坚实基础,她的父亲尽管无所成,但是生为李鸿章的外孙,其母李菊耦给这个儿子打下的基础却是其他的人难以望及的。用张爱玲的话来说,是无所用。但是张爱玲又如何能否定,她的生花妙笔,那些琳琅满目绚烂多姿的文字不是父亲亲手栽培出来的,再是天才,也是需要有人培育浇灌的。但是张爱玲对新生活的向往超越了曾经的父女情深,那些亲密而默契的过往,甚至忘记了父亲如何当宝贝一样保存着她发表过的那些稚嫩的文字,手把手地教她诗文。她对父亲所做的一切充满了敌视,叛逆,即便是显见的好,在她也是毫不领情的,在她的眼睛里“那里什么我都看不起,鸦片、教我弟弟作《汉高祖论》的老先生、章回小说,懒洋洋灰扑扑地活下去……父亲的房间里永远是下午,在那里坐久了便觉得沉下去,沉下去。”她的内心只有一个,逃离这个家园,去母亲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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